作者:佚名
主角:王宝钏,薛平贵,王金钏,王允
分类:短故事
2024-10-31 13:00
第1章
1
「薛家娘子,你在吗?」
「薛家娘子,开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的邦邦邦敲门声,我揉了揉眼睛,谁国庆不好好在家睡觉,大早上地跑出来扰民?
欸不对,敲门?不应该是按门铃吗?
正当我准备下床看看,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一大早上就扰人清梦时,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收拾完渣男,出车祸了吗?
接着我赶紧查看身体,这一看我整个人如遭雷劈。
谁能告诉我,这个一手老茧,黑黢黢又瘦巴巴的女人是谁?我自己的身体呢?
而且我为什么会在一个狭窄、潮湿又寒风刺骨的破窑洞里住着?
刚想到这,我的脑袋就突然刺痛起来,接着昏昏沉沉间,一段陌生的记忆被塞了进来。
过了半晌我苦笑着睁开眼,我居然穿成了恋爱脑王宝钏。
想到她为了个渣男苦守寒窑不说,还挖了整整18年野菜吃,我的眼前一黑,又差点晕过去。
又想到王宝钏为了嫁给穷小子薛平贵,和父亲三击掌断绝关系,婚后不仅住在寒窑里,还饥一顿饱一顿,就连几次怀孕也因为居住环境太差而流产,最后哪怕当上了皇后,也仅仅几天就死了。
反观薛平贵,公主睡着,美名传着,高官厚禄,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我恨得直咬牙切齿,呸,狗男人,老娘看你这辈子还能不能继续坐享齐人之福。
2
但是在收拾狗男人之前,当务之急是我必须得从寒窑里搬出去才行。
不然狗男人还没翻车呢,我这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但是搬出去搬去哪里好呢?原主之前太有骨气,娘家偷偷送来的银子她一分都没要,靠织布赚钱,但她一个千金小姐织的那点布连糊口都难,要不然怎么会挖了18年野菜吃?
思考了一番,我决定先去大姐王金钏家里。
王金钏性情温和,为人慈善,而且她最是心疼王宝钏这个最小的妹妹了。
我如果去她那里卖卖惨,最容易成功。到时候再让大姐带我回宰相府,帮忙从中间说和说和,那我的回家之旅肯定更顺利。
于是我开始翻找原身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毕竟以后都不回来这破地方了。
结果翻找了半天,值钱的东西一分没有。倒是找到了王宝钏和薛平贵的婚书。
我眯了眯眼,这可是个重要的玩意儿。
装好东西,我推门出去,这才发现敲门的那位妇人还在,看到我她一脸怒气,「薛家娘子,我敲了半天门你怎么都不开?」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淡淡道,「昨夜染了风寒,今天本打算好生养着,结果有人敲门,我这一起来,冷风一吹,身子骨更差了,只能去找个郎中看看。」
听我说完妇人讪讪一笑,我没理她,径直往外走,这个妇人姓张,平时大家都叫她张大娘。
在原主的记忆里,张大娘总是大清早就跑来敲门,打着陪原主织布的名头,蹭吃蹭喝不说,看到原主家有什么值钱得东西都会顺势拿走,让原主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大姐嫁的是兵部侍郎苏龙,富人区距离贫民区有多远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从早上坐上马车,到了晚上才终于赶到大姐家门口。
到了地方后,看着面前巍峨的府邸,我心里一阵酸楚。
人都说宰相王允嫌贫爱富看不上出身贫民的薛平贵,可其实大姐夫苏龙也出身草根。
但他比起有手有脚还要去乞讨的薛平贵,多了骨气,也多了份努力。
所以原身的爹才百般看不惯薛平贵,而出手扶持大女婿。
「干什么的,这里可是兵部侍郎的府邸,闲杂人等退后!」
回忆一下被打断,「我乃贵府夫人的胞妹,也是王家三小姐,劳烦你去禀告夫人一声,就说三妹来看她了。」
门房看了我一眼,一脸的嫌弃,「就算宰相的三女儿跟宰相断绝了关系,但也断不会是你这幅乡野村妇的打扮!你打哪来儿赶紧走哪儿去,别怪我没告诉你,假冒宰相之女可是要被砍头的。」
我学着记忆里原身的样子,拿出宰相府小姐的气势,「你只管通报即可。」
门房看我到我展露出来的气势,显然也被镇住了,于是他便转头吩咐小厮进去通报。
不一会,一位长相端庄大方,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在下人的拥护下急切地跑出来。
看到我后,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小妹,我可怜的小妹。」
我也回抱着她,「大姐,我来看你了。」
王金钏其实多次劝过原身,希望她能多考虑考虑婚姻一事。
但当时原身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嫁给狗男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家里人的劝诫呢。
最后她不仅跟亲爹断绝了关系,还伤了大姐的心。
但大姐哪怕被原身伤了心,也一直怜惜她年龄小不知事,不仅没有怪她,反而更加心疼她。
看着怀里一脸担忧我的大姐,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占了原主的身子,我一定会替她守护好王家。
3
怀里的大姐还在哭,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我尴尬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惹得大姐更加心疼,「小妹,你还没吃饭吧,快进来吃饭。」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我也没有故作矜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为止连口水都没喝过。
坐下吃饭时,我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看得丫鬟们目瞪口呆。
他们很难相信我居然会是宰相府里昔日那个惊才绝艳的三小姐。
大姐看我狼吞虎咽的模样,以及干瘦的小身板又哭了起来,「小妹,你怎么会瘦成这副模样?」
我故作轻松冲大姐摆摆手,「大姐没事,前阵子病了才瘦了点,我多吃两顿饭就养回来了。」
说完我赶紧低头吃饭,毕竟我就是个西贝货,很怕说多错多,万一被原身的亲人发现可就完蛋了。
但我显然想多了,大姐并没有发现。她只以为我是被婚姻折磨的,所以才性情大变。
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大姐又心疼地拉住我的手,「小妹,你这次来就别去了好吗?就在大姐这里住下来。」
我心里一喜,但老住在大姐家,也不像个样子,于是我语气低落地说,「大姐,我原先那么不懂事,伤了你们的心,但你们依旧一次次地关心我,如今我把日子过成这样,哪好意思留在这里给大姐丢脸。」
说完我就哭了起来,本来是卖惨,可想到原身的遭遇,我不禁悲从中来。
就在我吧嗒吧嗒掉眼泪时,大姐突然轻柔地将我抱在怀里,「傻瓜,你那是年龄小不懂事,我们怎么会怪你。况且你如今也开始懂事了,日子总会过好的。」
我内心一阵暖流划过,但还是没忘了目的,我难过得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姐,爹娘的身体怎么样?」
大姐看我还知道关系父母,眼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别担心,爹娘的身体不错。但自从你走了后,娘日日以泪洗面,后面被爹呵斥了好几次她才开始不哭,你以后可不敢在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接着小嘴一瘪,「我想爹娘了。」
在现代我是个孤儿,唯一一次感受到温暖,还是从前男友那里,奈何对方就是个中央空调,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收拾完他就跟他分手了。
大姐安抚地摸摸我的头,「你先在我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我再陪你回家,到时候你跟爹娘好好认个错,他们不会不认你的。」
我感动的点点头,「谢谢大姐。」
接着我就在大姐家彻底修(好)养(吃)身(懒)息(做)起来。
不得不说,王宝钏虽然恋爱脑了点,但长得是真漂亮。
仅仅半个月好吃好喝的进补,我的皮肤就肉眼可见的白嫩细腻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好。
就连大姐也说,我现在的模样除了没有以前胖,跟姑娘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我听了心里一阵得意,毕竟谁不想自己长得美呢,更何况我只有变得好看了,之后跟狗男人掰头的时候,才能更有底气。
这天大姐通知我,上午回宰相府。
我内心紧张了一瞬,但更多的是期待。
4
去之前大姐多次嘱咐我,「爹之前也是为了你好,你到了之后可不敢像之前那样拧着了,记得乖乖给爹道个歉。」
我乖巧点头,毕竟我也是打算到了后好好地给原身的父母道个歉,弥补一下他们之前的失望和难过。
到了宰相府后,王母对着大姐一阵关心,之后她撇眼一看,突然定住。
「我的儿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我就被人紧紧搂住,搂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的儿,你终于舍得来看娘了。」
我低低地喊了句娘,然后哭着说,「不孝女来看您了。」
接着我们母女俩抱头痛哭,大姐看我这次终于不再像以往那样不懂事地推开母亲,高兴地点点头,「小妹,自从你走后娘日日夜夜担心你,鬓角都染上了白发。」
我定睛一看,眼眶也酸楚起来。
这时王母突然用手托起我消瘦的脸庞一寸一寸地凝视起来,越看她的眼泪越汹涌,「我可怜的儿,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你不来看娘,娘不怪你,可你怎的能作践自己的身体,你这不是在挖娘的肉吗?」
面对王母慈爱、关怀又怜惜的目光,从来没感受过母爱的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一边歉疚地跟原主道歉,占了她的身体和亲人,我真的很抱歉,一边认真地看着王母说,「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走了,以后天天都陪着您。」
说完这句话后,我自己也哭得不能自拔,可能是受原身残留情感的影响,也可能是被面前这个温暖的怀抱,以及满腔的慈母之情感染。
王母跟姐姐也开始泪流不止,就在我们三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句爆吼,「孽障,谁让你进我王家大门的!」
我们三人顿时被惊得忘记了哭,整个宰相府也噤若寒蝉起来。
接着,一位身穿紫色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后,一脸的寒冰,「薛夫人来我府上有什么事?」
我立马跪下,哐哐哐就给他磕了三个头,「父亲,过去是我不对,女儿知道错了,求求您消消气,只要您能消气,打我骂我都行。」
父母哪有隔夜仇,尤其在原身的记忆里,王父在三个女儿里,最疼的就是王宝钏。
但王宝钏呢,仗着父母宠爱,为了个男人抛头颅洒热血,跟父母断亲。
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功成名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王家人。
想到这我内心更加难受,影视剧里都说宰相王允是大奸臣,嫌贫爱富不说,还有眼无珠,连他最爱的女儿都嫌弃他,跟他断绝关系。
但王允只是识破了薛平贵小人的嘴脸,所以才反对女儿嫁过去,却平白受了这么多非议不说,最后还惨死。
想到这我又给王父磕了三个头,「父亲,以前是女儿猪油蒙了心,不懂的你们的良苦用心。如今女儿幡然醒悟,请求父亲给女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知道我能不能回宰相府,得看王父,听我这么说,王父脸色好了点,眼底也有了温度,王母看到这一幕立马心疼地将我扶起来。
王父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冷着脸问我,「你确定要回宰相府?」
我点头坚定地说,「确定。」
「那你必须跟薛平贵那个小人和离,老夫是不会允许他顶着宰相女婿的名头为非作歹的,你能做到吗?」
说完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不错过我任何一丝表情。
5
我的嘴角勾了勾,「父亲,我也正有此意!」
这时王父的脸上才有了温度,「你能看清楚那个小人的嘴脸再好不过。以后就安心在宰相府住下吧,你是宰相府的千金,谁也不能说你一句不是。」
我心里一暖,这时王母欣慰地拉起我的手,「儿啊,你终于跟你父亲和好了。这几年看到你们父女俩为了个外人闹成这样,娘真的痛心。」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又兴奋地说,「过段时间娘一定给你选个高门大户的儿郎,让你风风光光地大嫁。」
我满头黑线,话说有钱有权有地位,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干嘛想不开搞男人?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打肿薛平贵那狗男人的脸。
而且我也必须把王父的名声挽救回来,凭什么薛平贵有手有脚做乞丐都能被人人称颂?
于是我又跟王父说,「父亲,我跟薛平贵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我想亲自去跟他提和离的事,省得落入口舌。」
薛平贵那狗男人,知道妻子为了他苦守寒窑18载,回来的第一面是试探王宝钏是不是出轨给他戴绿帽子了,丝毫没有管对方一个女人,娘家不管,没有婆家,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要是直接让王父给他一封休书,这狗东西指不定怎么怀疑呢。
但我这话一说,王父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你不会是为了让为父送你去跟那薛家小儿团聚,才故意示弱,诓骗老夫的吧?」
这时就连王母和大姐也紧张起来,我失笑不已,「爹,您放心,经历了这几年,女儿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知好歹,任性妄为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弥补过去对你跟娘的伤害,好好孝敬你们。」
接着我又狠厉一笑,「薛平贵既然骗了女儿,我身为宰相府的千金,断然没有白白被骗的道理。」
王父跟王母相视一眼,两入眼底皆有着浓浓的担忧,我安抚地笑了一下,「父亲,母亲,不用担心,女儿只是得知当初的英雄救美是薛平贵一手策划的罢了。」
我必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脑子里全是水的人突然没由来的醒悟,王允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相信。
果然我这样说完,二老松了一口气,接着王父突然问我,「你跟薛家小儿有孩子吗?要是有,这孩子是咱们王家的血脉,断然不可能给他养!」
我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应该是原身残留的情感。
原身怀孕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流产了。
因为寒窑里太冷,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原身还得织布、挖野菜赚钱。
薛平贵那个狗男人屁本事没有,就会画大饼,导致原身接连失去好几个孩子。
我垂下眼眸,「父亲放心,我们并没有孩子。」
之后我便在宰相府愉快地生活了下来,因为医生说我的身子骨太弱了,经不起一点折腾。
而且我离薛平贵几千里远,要是不把身体养好,还没到他那,我自己就先嗝屁了。
这天我刚干完一碗红烧肉,突然有下人进来通传,「小姐,门外有个妇人说她是张大娘,有要紧事来找您。」
我眯了眯眼,瞌睡的枕头终于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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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管门外的下人,继续吃饭,约莫半个小时吃完洗完手,端着我自制的奶茶我才慢悠悠地说,「请她进来吧。」
张大娘进来后,看到我身边围着那么多伺候的丫鬟,整个人都束手束脚起来。
接着她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我慢慢地喝着奶茶,丝毫没管她。
这老东西都到了我的地盘还想拿捏我,真当我是个软柿子不成。
就连原来的原身,之所以总被她欺负,也不是因为怕她。
而是薛平贵那狗男人好面子,又跟原身说张大娘在他小的时候救过他的命,所以原身材爱屋及乌的包容这老货。
看我就是不说话,张大娘似乎也有点恼了,抬起头就瞪我,这时我的大丫鬟突然出声,「放肆!」
门外听到动静的护卫连忙进来将张大娘团团围住,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张大娘终于明白,我不再是那个任她随意欺负的王宝钏,而是宰相府受宠的千金小姐。
张大娘的冷汗流得一下流了下来,接着她开始磕头。
等她头磕得都破了时,我才懒洋洋地开口,「张大娘你是干嘛啊?」
说完我又看了眼大丫鬟,「瞧我这几个懒丫头,还不快去把张大娘扶起来,赐座。」
张大娘坐下来后,再也没有了以往在寒窑时的嚣张,反而整个人战战兢兢,我看了她一会,才笑着问她,「张大娘来找我什么事?」
我说完张大娘直接跪下,「薛……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儿。」
说完又开始磕头,磕了一会我才吩咐丫鬟去拉她,「怎么回事?」
张大娘一脸狠毒,「还不是刘氏那个小贱人,勾着我儿去赌坊输了一夜又一夜。如今赌坊来问家里要钱,三日之内筹不起就要砍了他的手和脚。」
「娘子我求求你,铁牛以前可给你挑过水砍过柴。」
说完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她不提这个我都忘了,薛平贵走了之后,很久都没来信,村里人都说薛平贵战死了。
张氏为了不花钱娶儿媳妇,又是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儿媳妇,所以故意教唆她儿子铁牛来原身这里献殷勤。
奈何原身是个情比金坚的,但是当时铁牛三天两头来原身家里献殷勤被不少人看到过,流言蜚语还是传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薛平贵那狗东西,总是怀疑原身给他戴了绿帽子。
但原身多冤枉,为了心爱之人独守空房那么多年,到头来还被怀疑。
当然这事的起因也是因为眼前这老东西,当初她故意把事情传出来就是为了逼迫原身走投无路,然后嫁给她儿子。
奈何原身以死相逼,才吓得这母子俩不敢再打歪主意。
我嗤笑一声,「既然欠钱了,那就去还,还不起被剁了手脚还债,有什么不对吗?」
张大娘一噎,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低着头喝了几口奶茶,「我凭什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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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凭什么帮你?凭你之前三天两头跑我家里抢东西,还是凭你儿子肆意骚扰我,亦或者凭你们母子俩在村里颠倒黑白毁我名声?」
张大娘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我甚至闻到了尿骚味,我皱着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对我什么用都没有,还欺辱过我,我凭什么帮你?」
张大娘颓废了半晌,突然说,「娘子,薛平贵没有死,他写信给我儿过,他让我儿看着你,不许你出村,也不许你回王家……」
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来了,但我依旧冷着脸,「空口白话谁都会说,你以为我会信?」
张大娘连忙跪下,「真的娘子,信就在我们家,我现在就给你取来。」
说完她给我磕了一个头,然后连滚带爬的起身就往外跑。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原身为什么会那么倔强,不肯接受家里的帮助就算了,还丝毫不关心爹娘。
从原身的记忆里来看,原身根本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相反她很孝顺,只是性子随了王父,都是一样的固执。
后来我发现,原身一直被挑拨,先是薛平贵总是若有似无地说,「爹就是看不起我,其实看不起我就算了,爹为什么还看不起你?你看大姐夫也出身寒门,爹就愿意扶持他,但就是不愿意扶持我。」
「是不是因为爹更喜欢大姐,不过也怪我没本事,爹才不喜欢我。」
之后张大娘也不停的说,「父女哪有隔夜仇,除非是不受父母喜欢的孩子,父母才会恨他们,跟他们置气。」
就这样原身被不停的洗脑,导致她以为父亲不喜欢她,所以才连带着不喜欢薛平贵的,这也就导致她越发的对薛平贵愧疚。
又加上大姐夫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的,原身就更加愧疚,顺便埋怨大姐。
所以家里人送钱过来时,她都当作是他们的挑衅和炫耀,通通都拒绝了。
原本我只是怀疑这一切都是薛平贵授意的,没想到还真是,而且还写了信,这下我就能更痛打落水狗了。
张大娘很快拿着信来了,十来封信,每一封信上薛平贵都明着拜托张大娘好好照顾王宝钏,但暗里却让张大娘一家看紧王宝钏。
我假意让赌坊的人放了铁牛,然后在铁牛回去的半路上找人打断了铁牛的腿,又把他抓了回去,徒留张大娘一个人在路边无助的哀嚎。
后来她又来了几次宰相府,不过我都没见她。他们对原身做的事我没资格原谅,就更别说以怨报德了。
这天王父吃饭的时候,突然说,「这几日圣上因为贵州战事的平定,龙心大悦,特意赐沙陀酋长朱邪赤心国姓李,赐名国昌,并封他为大同节度使。」
王母听完只是笑笑,毕竟在古代女人跟政治天然有鸿沟,但我却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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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沙陀酋长朱邪赤心,或者大同节度使,可能很难懂,但是如果说李国昌大概都知道是谁了。
对,他就是薛平贵未来的岳父,代战公主的父亲。
于是我抬眼问王父,「父亲,薛平贵也在沙坨的队伍中,他们什么时候到大同?届时女儿也要去,当面休了他!」
王父欣慰地看了我一眼,「大军正在前往大同,但如今大唐并不太平,到处都战火纷飞。况且从长安到大同几千公里,哪怕是男儿也不一定有这个毅力挺过这段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第2章
我面容坚毅地说,「父亲您放心,女儿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女儿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一定要当面跟薛平贵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刀两断,顺便揭穿他丑陋的面目,让他被世人唾弃。」
王父看到我执拗的神情叹了口气,「你要去为父不拦着你,这是之前就答应你的事。但是今年从长安到大同不太平,到处都是战火,明年战事缓息了你再去吧。」
我点点头,我也不是无知的少年,更何况古代的医疗条件和技术有限,我要真出事了,万一太医也救不了我,那我不就玩脱了。
但这一年我也并没有真的只吃喝玩乐,而是派了人前往大同监视薛平贵的一举一动,然后把自己会的那些东西,全部让人做出来,交给王父。
毕竟我好歹也是个现代人,还是清华大学机械工程博士,再加上我自小就是孤儿,做饭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了。
就这样,薛平贵救了代战公主的消息被传来时,我开的第一家酒楼高朋满座。
薛平贵假装单身,跟代战公主你侬我侬成为众人艳羡的英雄佳人的消息被传来时,我改良升级了各种农具、织布机,以及做出水车。
薛平贵跟代战公主订婚,决定举办大婚时我刚给圣上做好望远镜,然后与朝廷派去犒赏节度使李国昌的使者一起前往大同。
一路上经历了各种困难,我恨薛平贵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老娘为了揭穿他的嘴脸,在宰相府吃着美食,看着美人,顺便搞个小发明,多香啊。
到了后处处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讨论代战公主与汉人薛平贵的故事。
听说李国昌可宠他的女儿了,为了女儿的婚礼,他请了全城的绣娘过来给代战公主做喜服。
而身为代战公主夫君的薛平贵,更是五连升,大大得到了李国昌的重视,俨然已经成为李国昌眼里的第一红人。
想想原身跟薛平贵结婚时,唯一的红盖头还是原身出钱买的,而薛平贵只出了他这个人,俩人简陋又草率的在父老乡亲的祝福下拜了堂成了亲。
我眼底闪过一片寒光,今天这一切就都结束吧!
9
使者们到了后,受到了热烈欢迎。接着李国昌的人便邀请我们一起参加代战公主的婚礼。
我当时跟圣上说我要来这里,找的借口就是我想看看我的夫君,顺便参加代战公主的婚礼。
所以对方一说我就答应了。
婚礼开始之前,我穿了一袭白衣,头上也戴着白花。
我进去的时候,薛平贵跟代战公主正在拜堂,众人看到我这一身明显是参加白事而非红事的打扮,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走到这对受到全城人羡慕和祝福的新人面前,我取下脸上的面纱,姣好的面容一瞬间看呆了众人,只有薛平贵脸色一白。
我没管这狗男人的表情,直接扬声道,「我是薛平贵的发妻,我乃当朝宰相之女,他在参军之前就与我喜结连理!」
我话刚说完,众人哗然,毕竟谁都没想到如今备受青睐的薛平贵,居然娶过妻,对方还是当朝宰相的女儿。
李国昌脸色一变,「大胆,谁让你冒充宰相之女,来这里捣乱的?」
「来人啊,把闹事者拿下。」
王父给我的护卫立马围了上来,使者来之前只听说我来看夫君,并不知道我夫君是谁。
当初原身跟王父断绝关系后,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宰相之女为了个乡野村夫跟宰相府决裂,但乡野村夫叫什么众人却不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薛平贵能在大同装单身还没被发现的原因。
使者看到李国昌动怒,立马站出来解释,「她的确是当朝宰相的女儿王宝钏,这次跟随我们过来,也是得了圣上的允许前来看夫君的,只是我并不知道她的夫君是谁。」
这时代战公主将自己的盖头揭下来,顶着张充满西域风情的脸向我走来,咄咄逼人地问我,「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我失笑一声,「当初薛平贵还是乞丐的时候英雄救美救了我,我对他一见倾心,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跟他成亲」
「成亲之后没多久他就一走了之,连封信都没有给我捎回来。去年沙陀军队路过长安,他也没说回来看看我,所以我才求了圣上千里迢迢跑到大同。」
代战公主听了后转过头愤恨地看着薛平贵,「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
薛平贵白着张脸,满眼祈求地看向我,「宝钏你别闹了,这事我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我好笑地看着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你薛平贵为了荣华富贵,骗了别的女人跟你结婚吗?」
李国昌见状勃然大怒,他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碗拍碎,「好你个薛平贵,居然骗到本王头上来了,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薛平贵听到后这下整个人都慌了,他连忙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是王宝钏被宰相府逐出家门,我可怜她才收留她的。」
看到这狗男人明显慌了,并且还开始倒打一耙时,我冷笑一声,「那这个呢?」
薛平贵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豆大的汗直接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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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上来就想抢我手里的婚书,我直接递给代战公主,「公主,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几年前的婚书你总能看明白吧!」
代战公主不可置信地拿过我手里的婚书,一字一句的看完后,身子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接着我又拿出其他的信,「薛平贵路过长安不仅没有来看我,还给乡邻写信让他们看住我,不要让我出村。」
「这件事要不是侥幸被我发现,我恐怕直到现在还在寒窑里住着。」
代战公主一封一封信看完,虽然我没明说,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素来骄纵,怎会受这种气,转头立马朝李国昌怒吼,「父王,这婚我不结了!」
薛平贵惊得直接跑过去拉住代战公主的胳膊,「公主,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代战公主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打完还嫌不解气,又接连扇了几巴掌,看得我一阵解气。
我当然也没有放过他,我直接把原身跟薛平贵的故事跟众人讲了一遍。
包括他是怎么设计英雄救美,又是怎么故意洗脑原身,让原身跟家里误会越来越深,导致王父王母多么伤心绝望。
包括他参军后不仅抛弃原身,还让同村的人看着原身,不许原身出村去看望父母。
还故意让原身跟父母误会重重,最后彼此遗憾。这对于爱孩子的父母来说,可谓是最毒的诛心之举。
众人听到后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才貌双全的薛平贵居然是这种人。
他不仅故意设计宰相之女嫁给他,还因为岳父看不起他,就故意设计让父女俩隔阂重重,怪不得宰相大人看不上他。
听到众人的议论,我内心一阵酸爽,渣男就是得拿出来鞭打的,看到薛平贵在众人的鄙夷和指责下节节败退,我乘胜追击,直接拿出提前写好的休书递给他,「薛平贵,这是休书,从今往后,我王宝钏与你再无瓜葛。」
薛平贵瞪大眼睛,他显然没想到原来对他言听计从的王宝钏也会离开他,「宝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看到你一次次流产,不忍心你……」
「打住打住,你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不好好赚钱养家,反而把我扔在寒窑里,还不准我回娘家。」
「如果你所说的为了我,然后哄骗公主跟你结婚,那我真是谢谢你,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么牺牲你自己。」
众人哄笑不已,薛平贵直接崩溃,他红着眼眶看着我,「宝钏,你忘了我们成亲那天我答应你的吗?我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轻笑一声,「我一宰相之女,要过什么样的好生活,还得靠你出卖身体才能得到?」
说完我跟李国昌说了句抱歉,打扰了,扭头就走。
身后,李国昌正震怒的吩咐手下将薛平贵抓起来,而薛平贵此时被几个侍卫压住跪在地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原身记忆里那个风姿卓越的薛平贵,看到他像条死狗一样绝望又深情地看着我,我突然感觉浑身一轻,好似了了什么心结一般。
但谁知道,一个月后薛平贵这狗东西,居然卷土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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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正准备向王母献宝我刚做好的风扇,最近天气太热了,王母很怕热,整天人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我就把风扇给搞出来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听着向来稳重的大丫鬟突然惊慌失措的声音,我笑着说,「你们家小姐好好的呢。」
结果大丫鬟一进来就跪下,「小姐不好了,姑爷,不对,是前姑爷,他背着荆条一路从大同走回来了,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唱……」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狗东西不会又开始唱他那段,「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身穿素衣归中原 ,放下西凉没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
大丫鬟看我脸色难看,只能小声地说,「都在传唱,唱……我身背荆条走三关,我身穿素衣归中原,西凉的公主我不娶,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靠!这狗东西!」
我肺都要气炸了,「那狗东西还说了什么没?」
大丫鬟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那倒没有,就是……」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咬牙切齿,「说!」
大丫鬟战战兢兢地说,「现在外面都在传薛平贵乃当朝第一痴情男人,当嫁!」
「还说他当时娶代战公主只是权宜之策,目的是为了给小姐幸福,所以才委曲求全的。」
我听得双眼冒火,这狗东西,别让老娘逮到,不然直接噶了他!
「薛平贵那狗东西到哪了?」
「回小姐,奴婢……奴婢不知。」
我让她起来,然后去找王父。
这狗东西既然想在天下人面前做戏,那我就陪他玩到底,而且他一狼子野心的货,既然放着好日子不过,那我就给他安排安排。
但是真涉及勾心斗角这方面,我还是得咨询一下王父,毕竟我一西贝货,理科拿得出手,文科却弱的一批。
跟王父聊完,一周后,不断有薛平贵的花边新闻传出。
今天薛平贵在负荆请罪的路上,救了教司坊的花魁,花魁感动之下想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奈何薛平贵没有钱;
明天薛平贵在负荆请罪的路上,救了卖身葬父的秀才之女,秀才之女感念他的出手相助,想要以身相许,奈何薛平贵没有钱;
后天薛平贵在负荆请罪的路上,救了被泼皮无赖调戏的官家小娘子,小娘子一见薛平贵误终身,奈何薛平贵没有钱。
这下,全天下除了薛平贵锄强扶弱,解救可怜少女的美名外,还多了他没有钱的名声,传得人尽皆知。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在这样的舆论之下,薛平贵在众位贵女和文人墨客间,有了空前绝后的声望。
我看了眼最新传回来的消息,掏了掏耳朵,还不够啊。
于是我转头又跑去王父给我找来的几个写手那里,继续吩咐他们将薛平贵的美名发扬光大。
虽然文笔我是战五渣,但古人的智慧和遣词造句,简直yyds。
再加上我教给他们的舆论战术,薛平贵想不火都不行。
这个夏天,我必须送薛平贵C位出道。
果然,又过了半个月,信使传来消息,扬州首富,愿用其一半的家产助薛平贵赶路,只要薛平贵娶了他们家小娘子。
并且人家小娘子还说了,感动于薛郎对宰相之女的爱慕,她不敢妄想平妻,只要能陪在薛郎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一个漂亮,有钱,又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放在现代,男人都百分百被她拿下,更何况是古代,更何况薛平贵刚被两任有权有势的岳父嫌弃过,突然来了个跪舔他的岳父,薛平贵当然得意洋洋。
所以在常州首富也愿意捐赠一半身家给薛平贵,帮助他赶路的消息传来时,薛平贵已经上了扬州首富女儿的床。
这下,关于薛平贵什么时候才能背着荆条回到长安的讨论,一下变成了薛平贵能拿下几个首富的女儿。
11
一个人没钱、没权、名声尽毁的时候都能舍下脸面,重新给自己找一条道路,那么等他有足够的钱,也有人追随甚至追捧时,他活泛的心自然不会安分起来。
薛平贵带着满身的美名和众多贵女的爱慕,背着荆条,人模狗样地跪在宰相府门口时,深情地跟我诉说,「宝钏,自从我们分别开始,我就……」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连忙打断他,「知道知道,你身穿素衣,背着荆条,不娶公主,一心只有我王宝钏。」
说完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今天穿得雍容华贵的暗绿色长袍。
薛平贵被我噎了下,但这狗男人显然最近被捧得太高,脑子都被狗啃了一样,居然以为我在吃醋,只见他油油腻腻地冲我无奈一笑,「宝钏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吃味……」
我掐了下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做好表情管理,「薛郎既然待我如此情深义重,宝钏内心十分感动,就此原谅薛郎,望你我二人日后能够长相守。」
说完我装作害羞的样子跑进宰相府,我怕我再待下去,会被薛平贵那一脸的油腻样儿膈应死。
果然能做一代枭雄的人,个个都是演员。
要不是我提前派了人去监视他,不知道他这一路的风流韵事,恐怕我就被他虎过去了。
想到昨天传来的消息,我劝自己再忍忍,很快这厮就遗臭万年了。
薛平贵果然如我意料的那般,直接在长安城里买了新的宅子,还差人过来通知我,等他布置完,就再次过来跟宰相商量婚期,承诺这一次一定给我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我嗤笑不已,用别的女人的钱,给其他女人举办婚礼,这软饭吃的,我隔的老远都能看到碗。
我装作感动的样子,打发了前来禀告的人,之后通知扬州首富,让他搞快点。
是的,扬州首富,他以前是王父身边的小厮,后来有次外出他拼死救了王父,王父便给他消了奴级,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告老还乡。
谁知他靠着王父给的那笔钱,短短几年居然做到了扬州首富的位置,当然他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一直尽心尽力地给宰相府输送钱财。
只是这事谁都不知道,王父二人做得极其隐秘。
至于女儿,扬州首富并未娶妻,他只有一个义子,他那个女儿,其实只是宰相府自小培养的一个暗卫罢了。
其实薛平贵如果是真心来给我负荆请罪的,我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反而害不了他。
毕竟,再多的阴谋阳谋在绝对的意志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但奈何这狗东西就是不长记性,又惯爱吃软饭,自然就一引诱一个准儿。
这不,上好的把柄自己就往我手里递。
12
薛平贵可能是跟代战公主你侬我侬、策马奔腾惯了,居然约我出去踏青。
不知道这狗东西又憋什么坏呢,我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前去赴约。
回到长安的这段时间,薛平贵可谓是春风得意,贵女们爱他,文人墨客捧他为座上宾,就连一些达官贵人也对他感了兴趣,他又趁机借着宰相府的名头笼络了一堆人。
到了踏青的地点,薛平贵依旧走深情路线,聊着聊着他突然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发明了一种强大的武器,可以战无不胜,是吗宝钏?」
我装作慌张,然后犹犹豫豫否认,「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哪有什么武器,我不懂。」
薛平贵一脸受伤,「宝钏,我们现在已经生疏到了这种地步吗?我们明明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现在却变得那么陌生。」
看他一脸的落寞,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其实我还真做了个武器出来,倒也不是什么火药之类的,我就是升级了一下暗器,然后让人透露给王宝钏,告诉他我设计了一款战无不胜的武器。
薛平贵最近频繁地与节度使联系,都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李国昌在得知薛平贵有如今的声望后也开始联系薛平贵了。
而薛平贵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软饭硬吃,吃不了就想断了人家后路,所以这几方心里有鬼的人就勾勾缠缠地联系了起来。
现在动机有了,诱惑也足够了,就等证据了。
看着薛平贵依旧满身都是我是影帝大满贯的演技,我转了转眼珠子,「薛郎,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富商啊?」
「我发明了一种沙发,想将图纸卖给富商,不知道薛郎能不能牵线搭桥一下。」
薛平贵眼睛一亮,意有所指地说,「宝钏以后发明了什么东西,想要出售,尽管跟我说,我也想看看我的宝钏到底还有多少惊才绝艳,是我所不知道的。」
说完他一脸火热地看着我,我差点把昨天中午吃的饭都吐出来。
第二天扬州首富的女儿将我想要的东西递给了我,然后她重新回到了宰相府暗卫的队伍里,深藏功与名。
而薛平贵这边,正带着几个酒囊饭袋,当然了,这几个都是他的钱袋子,来跟我谈判。
最后我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跟薛平贵说,「薛郎,他们的手艺太差了,根本做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薛平贵一脸讨好,承诺一定找全天下最好的工匠为我所用,我一脸感动地回到了宰相府。
薛平贵最近正在撺掇我让王父带他去朝堂之上,他自觉现在出人头地了,王父不能只提携大女婿吧!
很多时候,人一旦被捧得太高,自然就会摔下来。
13
第二天突然有人在朝堂之上弹劾薛平贵当逃兵,并且列举了他当逃兵的几宗罪。
接着又有人直接拿出来他跟节度使勾结的信件,虽然信里没有明着说造反,但古代朝堂上的这些大臣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围绕这几封信简直揣摩出了花来。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薛平贵昨日还跟宰相府的三姑娘打听武器的事,简直其心可诛。」
最后我自然就被叫来问话了,去了之后我装作以为武器的事泄露了,吓得小脸发白,赶紧把那日踏青的事说了出来。
薛平贵这时也被人带了进来,我看到他来,啪啪啪三巴掌就打了过去,「你编什么背着荆条走三关,身穿素衣归中原,不娶西凉公主,心里只有王宝钏,我只当你是太爱慕我了,对你这一路上的风流韵事不闻不问,结果你绕那么大一圈,又是道歉,又是买房子重新结婚,居然是因为你有不臣之心!」
说完我又给了他一巴掌,「薛平贵,我们王家生是大唐的子民,死也是大唐的鬼魂,你这种乱臣贼子,休想策反我王家!」
说完我匆匆跟圣上告罪,然后哭着就跑了出去。
薛平贵昨天还是长安贵女心里的白月光,今天一下朝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狗贼。
毕竟不管是书信证据,还是他收敛的钱财,都是不可磨灭的证据。
薛平贵被秋后问斩了,以乱臣贼子之名。
他死的那一刻我还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一代枭雄薛平贵,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早有征兆,薛平贵不管是娶王宝钏还是娶代战公主,其目的都是为了走捷径。
他有向上爬和振臂高呼的能力,但是他的这个能力必须牺牲一些人,甚至必须靠一些人的牺牲才能成功。
上辈子,前有王宝钏的舍命守君子,后有代战公主倾全家之力帮助,再加上战场的磨炼与锻炼,薛平贵很快成长了起来。
但这辈子这些通通都没有,薛平贵反而在我的舆论导向下成了当朝第一网红,女人的爱慕,男人的推崇,加上大把唾手可得的钱财,他可不就是飘了,飘得不认识自己了。
时势可造英雄,但英雄缺少了时势,也可能变成狗熊。
薛平贵死后,在我的刻意宣传下他直接成了唐朝第一小人,甚至我还将那句做人不要太薛平贵的梗抛了出去,算是把薛平贵直接钉在了耻辱柱上。
之后我做回了老本行,不仅提高了大唐的生产力,还给了大唐很多女人一份工作,让本就婚姻自由的女人,更是实现了财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