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苦难

第1章 1

　　“小孩子这点苦都吃不得，你妈我当年连饭都吃不上呢！”

　　“现在的小孩就是金贵哦，肚子痛而已还想拿药吃，喝点热水，挨过去不就好了！”

　　“怀孕又怎么了，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我怀着你的时候还能给一家子人做饭，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一声声的咒骂像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中闪过，一滴泪水划过我的眼角。

　　妈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1

　　“什么？老公，你公司怎么这个时候派你去出差啊，我下个月就要生了。”我低头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饭，不满地说道。

　　许晨见我不开心，连忙走过来抱住我哄道：“对不起啊老婆，我陪产假都请好了，谁知道老王抽什么疯，非要我休假之前去出差。本来出差十天的，我在办公室和他直接吵了起来！开玩笑呢，我老婆下个月就生了我怎么可能去这么久。本来是直接拒绝他的，他不答应，最后他只同意让我去六天就提前回来。”

　　我有些气闷，但也知道工作上的事许晨也没办法，我俩家境都很一般，车子房子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我们马上要迎来新生命，花钱的地方还多，许晨的工作不能丢。

　　许晨蹭了蹭我的脸颊，温声道：“老婆我早点忙完合同的事就偷偷溜回来。这几天我本来想让我妈妈来陪你的，但是她学校有事，下周一才能来，我就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她会先过来照顾你。”

　　听见这话我一怔，自从工作以后，我好像再也没有和我妈单独住在一起过了。

　　我对我妈的感情很复杂。

　　我三岁的时候爸爸车祸去世，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按理来说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我应该很爱她，可是儿时的那段记忆让这份爱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时候我的身体不太好，每次一到生理期肚子就会痛得死去活来。一开始我喝点热水还能有用，随着次数增多，热水对我也不起作用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外面还飘着雪，我瑟缩在被窝里。原本我就体寒，再加上天气寒冷，让我这次痛经更加剧烈了。

　　我努力撑起身体，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发现喝了还是不起作用。

　　我蜷缩在被子下面，嘴唇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了冷汗，我只有在心里祈祷着我妈下班快点回家，然后带我去开点止痛药，这次实在是太痛了。

　　随着“咔嗒”一声，我知道是我妈回来了，我心里升起了希望。

　　我妈打开我的卧室门走了进来，看着我在被窝里，大声问道：“你躺着干嘛呢，还不快起来！”

　　我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了。

　　“妈，我肚子痛，能不能给我去开点止痛药啊，实在是太痛了，喝热水不起作用。”我虚弱地说道。

　　“肚子痛？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哪用得着吃药啊，我去给你煮点红糖水，你等着。”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实在没力气叫住她了，只能祈祷红糖水能减轻我的痛苦。

　　不多久，我妈就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了，碗里还漂浮着几颗大枣。

　　“来，你把这红糖水喝了就好了。”

　　我接过碗艰难地坐了起来，一口一口喝完了这碗红糖水。

　　喝了红糖水之后我感觉疼痛还是没能得到缓解，我还是疼得冒冷汗没有力气。

　　我实在忍不住了，哀求道：“妈，你带我去医院吧，我还是好痛。听我同学说她之前痛的时候她妈妈带她去医院打了一针止痛的就好了。”

　　我妈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把碗从我手中一把夺过。

　　“哪用得着上医院啊，哪个女人不是这么痛过来的。你妈我以前痛的时候连红糖水都没有！我再去给你煮一碗，喝了多躺会，挨过去就好了，小孩子哪有这么金贵！”

　　她拿着碗又进了厨房。

　　我看着她的背影，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愿意给我煮红糖水，却不愿意带我去医院，宁愿让我自己挨过去，到底是关心我还是不关心呢？

　　2

　　“老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许晨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摇了摇头说道：“啊，没想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老公，我妈什么时候来啊，她……在电话里有说什么吗？”我看向许晨。

　　“明天早上就来了，我明天中午去出差嘛，早上妈来了正好还得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呢。”

　　许晨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地说道：“妈一开始觉得不需要她来，你一个人也可以。要不是我妈有事只能下周一来我也不会给你妈妈打电话的。但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妈。”

　　许晨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好好好，谢谢我的好老公，有你是我的福气。”我朝他眨眨眼。

　　“老婆，怎么感觉你这不是在夸我呢？”许晨挠了挠头。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在夸你呀，你想多了吧。”

　　“好吧，相信我的老婆！”

　　我从来没有和许晨说过我小时候的事，自从结婚以后我不常回家，就算回去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电话里和我妈的交流也都很平常，所以许晨只以为我比较独立，和我妈的关系比较平淡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妈就来了。

　　“妈，这几天得辛苦您照顾诺诺了，等下周一我妈来了您就可以休息休息。”许晨接过我妈的行李和她说道。

　　我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现在的人怀孕了可了不得啊，还需要人照顾，想当年我怀着孕还能下地干活呢！”

　　我听见这话内心有些苦涩，这么多年我妈还是这个样子。

　　许晨立马反驳道：“哪儿能啊妈，诺诺她是身体不好怀孕需要特别注意。我这不是不得不出差嘛才让您过来。”

　　许晨掏出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着一些注意事项和孕妇适合吃的菜谱。

　　他递给我妈说道：“妈，需要注意的我都写在上面了，您拿不准就翻翻看。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每天要给诺诺做新鲜的菜吃，剩菜这些都倒掉。”

　　我妈摆摆手，“好了，我又不是没怀过孕需要你来教我。”

　　“妈，那我就先放茶几上了啊，我要赶飞机得先走了。”

　　许晨说完又转过身来抱了抱我，亲了亲我的脸颊不舍地说道：“老婆我要走了，我一定早点回来。”

　　我也很不舍，只能盼着他早点回来。

　　送完许晨我一关上门，就听见我妈说：“这都要到晚上了，你快去做饭吧，我连午饭都没吃，饿死我了。”边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我抿了抿唇，开口道：“妈，自从怀孕了之后都是许晨做饭。”

　　我妈一听这话把香蕉皮一丢，瞪大眼看向我，阴阳怪气地说：“怀个孕你还不能做饭了？！我看你有手有脚好得很嘛。哎哟，我当年怀你的时候还给一大家子人做饭呢，你爸那时候还在，我每天晚上还得给你爸洗脚。我哪有你这么好命哟，怀个孕自己连饭都不用做。”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总是这样，我妈好像见不得我享受。

　　小时候我做了家务在沙发上躺一会休息她说我只知道偷懒，长大后我找了个朝九晚六双休的工作她说我一个年轻人没有拼劲，让我周末再去找个兼职。

　　很奇怪，她看不见我做的家务，看不见我上班时的忙碌，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吃不得苦，只知道享受的人。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从六年级就开始自己做饭，还会拖地擦灰洗衣服，我从来都没有像她说的躺那什么都不做。就连我的工作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我也经常加班熬夜，也会面临领导的压力。

　　为什么这些她从来都看不见呢，为什么她只看得见我小小休息的那一会呢？

　　3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酸涩，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不是么？

　　我不愿意和她争吵，转身进厨房自己做了些简单的菜端出来。

　　饭桌上谁都没有说话，本以为可以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没想到我妈的话让我再也忍不住了。

　　“诺诺啊，你下个月就要生了。妈是过来人，要我说啊生的时候这无痛啊就别打了。”

　　我妈夹起一筷子菜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我抬头望向我妈，眼睛里闪过震惊，不解，失望，愤怒。

　　我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向我妈问道：“妈，为什么不打无痛？你应该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吧，我不想体验那种痛苦！有无痛我为什么不打！”

　　我妈换上了那副她惯用的表情，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以前还没有这先进的东西呢，不还是过来了？”

　　她的这个理论从小到大我简直是听够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没有！现在有这种造福人类的东西我为什么不用！”

　　我妈见我不听，脸色一变，开始哀嚎：“哎呦，我当年生你的时候可是痛了一天，还不是把你生下来了。不就痛点儿嘛又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吃不了一点苦哦！”

　　我听见她这句话实在是气得发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非得让自己女儿去受苦才开心吗？

　　“妈！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让我想起来我初中做手术的时候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在病房里什么都听见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我失控地朝她吼道。

　　初中的时候我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术前我躺在病床上吊水，我妈把医生叫到了外面，我当时好奇我妈和医生说什么，便专心地偷听。

　　“医生，做手术能不能不打麻药啊？“我妈的声音响起。

　　我听见这话顿时僵住了，我不明白我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想让我打麻药，她知不知道阑尾炎是要开刀的，不打麻药肯定会痛死我的。

　　医生明显也被这个要求一惊，”为什么不打麻药？病人是对麻药过敏吗？”

　　“不是的医生，我就是觉得我家孩子太不能吃苦了，想不打麻药锻炼她一下。”

　　我听着我妈明显认真地回答，默默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明明是一个艳阳天，我却感觉到寒冷。

　　在我妈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我是她的女儿吗，是的话怎么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心疼自己孩子，为什么我的妈妈还怕我不够痛呢？

　　4

　　我妈听见我的话有些心虚，嗫嚅回道：“我……我那是为了你好！小时候忍了痛长大了更能吃苦！”

　　我被气笑了，“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就只配吃苦，过不上好日子是吧？”

　　“你们年轻人不懂，现在吃苦都是为了将来！”我妈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看着我妈，她依旧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和当年那个说着不用去医院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我自嘲地笑了笑，长这么大我该明白的不是吗？

　　“妈，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女儿。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怕自己孩子过得不好，拼尽自己努力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但是你呢？从小到大，你是没有一天盼着我过得好！我找个双休的工作你说我不上进，让我周末再找个兼职，一年365天你恨不得我365天都在工作！我给自己买辆车方便上下班，你在那阴阳怪气地说你以前天天走路上班，我娇气！”

　　“就连现在生孩子你都要让我不要打无痛！妈，你也是生过孩子的啊，你也知道那有多痛！当年没有那个技术，现在有了，时代是在进步的，生活也是越过越好的！”

　　“你不为我感到开心也就算了，你还天天想让我去吃苦，吃你当年吃过的那些苦，你还是不是我亲妈！”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这么多年的委屈一齐爆发了出来，顾不得自己还在怀孕情绪不能太激动，直直地指着我妈把积压在我心里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我妈看见我愤怒指责她的样子，她先是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在她眼里虽然算不上言听计从但也从来没和她这样说过话的女儿居然会如此指责她。

　　随即她也把筷子“啪”地一摔，指着我道：“林诺！好啊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想你妈的是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懂我们以前吃的苦，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以后不跌跟头！年轻人现在要多吃苦，以后才能多享福你知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一个词叫及时行乐！”我转身回了卧室，不愿再和她争论。

　　以前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对我是很好的，关心我爱护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

　　在步入社会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想明白了，有些父母是会嫉恨孩子的。这类父母不能说完全不爱孩子，他们只是见不得自己孩子过得比自己好，不能忍受自己孩子没有吃过自己以前吃过的苦，所以这类父母往往是给自己孩子造成苦难的源头。他们的口头禅就是“我以前……你现在……”，这样的父母都是不称职的父母。

　　即使明白了这件事之后，我对我妈依旧抱有一丝期待，不论怎样，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的她依旧给过我温暖，我做不到和她断绝关系。

　　第二天中午，大概是我妈为了缓和关系，自己做好了午饭来叫我吃饭。

　　我也当昨天的事没发生，安静地坐下来吃饭。

　　吃着吃着我觉得菜有些眼熟。

第2章 2

　　我放下筷子，朝我妈问道：“妈，这菜怎么看起来像是我昨晚做的？”

　　“对啊，昨晚不是没吃完嘛，我中午就只炒了一个菜，剩下的都是昨晚的。”我妈边吃边说道。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自从怀孕开始我再也没有吃过剩菜，尤其是放进过冰箱里面的，就怕感染李斯特菌，甚至许晨留的小本子上还专门写了这一点。

　　我深呼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和我妈说：“妈，孕妇不能吃剩菜，特别是放进冰箱里面的，容易感染李斯特菌。更何况这个菜吃着里面还是凉的，都没有热透。”

　　我妈一副就你多事的表情，不耐烦说道：“那什么什么菌我以前怎么没有得过，以前怀你的时候我天天吃剩菜，有时候连剩菜都没得吃呢！你现在还不是好好长大了。”

　　“怀孕了没那么金贵，现在你的日子可比我那个时候好多了。”

　　“你相信妈说的，妈又不会害你。”

　　一声声话语在我耳边萦绕，我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好了！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今晚的饭我自己做。”说完我就回房间躺着休息了。

　　我给许晨说了这件事，许晨说不能吃剩菜这一项他还专门加粗记在了本子上。

　　不知道我妈是没看哪个本子还是看了不在意而已。

　　“老婆，你受委屈了。我妈明天就来了，让我妈多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许晨心疼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没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不过我也真的有些想念你妈妈做的菜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和许晨聊了会儿天，知道他妈妈明早就来了，心里有些期待。

　　5

　　许晨的妈妈是一个和我妈妈完全不一样的母亲，她温柔有耐心，一直是鼓励式教育，还做得一手好菜，也正是有这样的母亲许晨才会长成一个阳光开朗的人，我也才会爱上他。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许晨父母那天我很紧张，害怕他们不喜欢我。许晨妈妈看出来我的不安，拉着我的手和我聊起许晨小时候的窘事逗我开心，还将他们家传的镯子给了我表示她和许晨爸爸都很喜欢我，很欢迎我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

　　结婚以后许晨妈妈也经常打电话来关心我，知道我怀孕以后特意过来住了半个月教许晨怎样照顾一个孕妇。比起我的妈妈，我更亲近许晨的妈妈。

　　“叮咚”

　　听见门铃响，我知道是许晨妈妈来了，我连忙起身去给她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

　　“妈，怎么拿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了让你什么都不用带吗，家里都有的。”

　　我连忙伸出手想接过许晨妈妈手上的东西，担心她拿这么久累着了。

　　许晨妈妈见我想要帮她拿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诺诺我来拿就好。这些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我和你爸啊老早就在准备了，你本来身子就不好，怀孕了得好好养着，我来了你就放心吧啊。听晨晨说你想吃我做的饭了，今天我就给你做妈最拿手的！”

　　许晨妈妈边说边把东西放好，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有些许酸涩。

　　我妈看见我们这幅场景边嗑着瓜子边说：“嗤，林诺，你对你婆婆够好的啊，我看我这个亲妈都没有这个待遇。”

　　说完她把瓜子皮一扔。

　　许晨妈妈听了连忙说：“欸，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诺诺嫁到我们家我是把她当亲女儿看待的，我对她好是应该的。晨晨工作忙，平时啊她也就帮着晨晨在我们面前多尽孝。你是诺诺的妈妈，诺诺是个好孩子，在她心里啊都是一样的。”

　　我妈听了这话只嗤笑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也不想在许晨妈妈面前和我妈闹不愉快，就笑笑揭过去了。

　　6

　　许晨妈妈来了之后就开始了做午饭，她做的饭一直很合我的胃口，许晨妈妈还表示她这几天一定让我食欲大开。

　　在做饭之前她还专门看了许晨留下的小本子，她怕我因为怀孕口味发生变化，同时也注意到了许晨写的一些注意事项。

　　“没想到吃剩菜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看来以前我怀晨晨那会运气好，那时候我吃了不少剩菜，还好没出问题。”许晨妈妈看着小本子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你放心诺诺，妈每顿都给你做新鲜的。”许晨妈妈拉着我的手保证道。

　　我的内心有些复杂，我的妈妈嫌麻烦只知道骂我矫情，许晨妈妈同样也是经历过那个年代，却能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且每顿都给我做新鲜的。

　　接下来的两天许晨妈妈每顿都换着花样给我做菜，我妈偶尔会阴阳怪气两句我也权当没听见，想着反正再过两天许晨就要回来了，没有必要和她吵架，怀孕了天天生气对身体不好。

　　这两天我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一到饭点就能吃上美味的饭菜，每天下午还会和许晨妈妈出去散步逛街，我们还买了不少婴儿用品回来。

　　我以为日子能够继续这样快乐地过着直到许晨回来，没想到第三天我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7

　　第三天早上一觉醒来我就感觉肚子不舒服。

　　我拉了一上午肚子，我以为自己可能受了凉。许晨妈妈看我难受中午还给我熬了汤，到了下午就好多了，我也就没太在意，只是多加了点衣服。

　　但是到了晚上我开始肚子痛，并且觉得有些发冷，我缩在被子里不想动弹。

　　许晨妈妈赶紧把我妈叫起来打算把我送到医院去。

　　我当时意识迷迷糊糊的，头也疼，只模模糊糊地听见我妈说“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不用……”

　　虽然早就明白了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听见她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

　　最后许晨妈妈坚持把我送到医院去，我妈也妥协了。

　　医生一看我是个孕妇，又听说了我的症状后面色一凝，语气严肃地说道：“孕妇这个症状要考虑是不是感染了李斯特菌，先立马送孕妇去检查。”

　　医生话音刚落，我妈本来有些不耐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许晨妈妈一听医生的话焦急地说道：“怎么可能呢医生，这几天我没有给诺诺吃过剩菜啊，就连水果我都不敢放进冰箱，都是好好洗干净才拿给诺诺吃的啊。”

　　医生边安排检查边安慰道：“李斯特菌有一定潜伏期，不一定是这几天吃的。当然我目前也只是怀疑，具体情况得等检查结果。家属先不要担心，我先安排病人做检查。”

　　在医生说完李斯特菌这几个字我脑海中想起了三天前我妈做的那顿晚饭，内心忍不住苦涩地想：难道我的运气真的这么差吗？

　　同时我也抱有一丝侥幸，万一只是肠胃炎呢，也不一定是感染了李斯特菌。

　　我被护士推去做检查，我妈在听见医生的话之后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许晨妈妈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许晨让他快点回来。